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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世俗社会,它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何缺位? | 我们如何与未来相处④
原标题:如何理解世俗社会,它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何缺位? | 我们如何与未来相处④我们这篇报道将围绕“中国的世俗社会是如何越来越疲弱”的展开。“有时候,关键不是去改变世界,而是去解释世界。”在某个关键时刻,关于如何解释这个世界,如何与未来相处,我们需要听听睿智、独立的声音。我们邀请了经济学、法学、社会学、传播学等领域的 20 余位专业人士,回答了我们的问题。问题纷繁而且复杂,但与年轻一代的未来生活息息相关。被访者希望,留给未来年轻一代的这个世界运转良好而且文明进步;在复杂而且迷茫的世界中,保持独立与理性。去年底,郭于华参加了“大爱清尘”的 2017 年度会议,注意到政府部门态度的转变。“大爱清尘”是个 2011 年成立的非政府公益组织,目标是专项救助中国 600 万尘肺农民,推动预防和最终消除尘肺病。一些著名的公众人物,比如袁立、姚晨、陈坤、贾樟柯、赵涛、徐小平等,都是这个组织很重要的支持者。郭于华是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的教授。郭于华发现的变化在于政府“不再觉得他们是来捣乱”的。她认为这个转变主要还是来自于“上层”态度的变化。 2016 年 1 月,十部委联合发文说要加强农民工尘肺病防治工作,救助尘肺病人,等于承认了“大爱清尘”这样的组织做了一件好事。作为职业伤病的一种,尘肺病与恶劣的工作环境、缺乏支持的劳动保护体系有关,而这一行业的劳工主体——农民工,不论在国家的劳动保护体系里,还是在公司运营者当中,都是得到关心和保护的一群人。郭于华觉得,“非常好的事,等于说他们其实成为一个很经典性的社会组织,和政府有一个比较好的合作关系、良性互动的这么一个案例”。来自:微博@大爱清尘一个经典问题是,为什么 NGO 组织与政府和谐共事——这样的案例如此之少?2017 年 12 月,北京大兴火灾之后,清理人口过程当中,我们曾经做过一次调查。其中,不论是已经有过 NGO 经验的组织,还是临时拼凑起来希望给无家可归者提供支持的热诚公益人士,他们面对的一个共同问题是,没办法组织起来一个有效的服务。一团糟的局面一直持续到这个事情渐渐淡化。郭于华从“大爱清尘”这个角度看,对公共事件的不同理解可能是一个原因。“官方统计 60 万尘肺病工人。实际上是 10 倍,是 600 万尘肺工人。”这个数字的差异,可能决定了政府希望淡化问题的存在,而 NGO 组织希望用事态的迫切性来引起更多的人重视。这种差异,有的时候——可能很多时候,发展成一种敌意:政府与公益组织、公民组织之间。而越来越强大的政府决定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结果:一个没有世俗社会的社会。或者说,一个没有“社会成分”的社会。我们这篇报道将围绕中国的世俗社会是如何越来越疲弱的;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个世俗社会的存在;政府,也就是权力部门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权力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权力;世俗社会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如何重建一个理性的社会等问题探讨。郭于华参加的“大爱清尘” 2017 年度会议,来自:郭于华的微博@清华-74于华-郭 1.为什么没有中间社会?中国的官僚制:古代与现代洪涛,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中国的官僚制形成得很早。从秦汉开始,中国就成为了一个中央集权的官僚制国家。尤其秦朝,具有一种非常典型的官僚制形态。这还不是现代类型的官僚制,用马克斯·韦伯的话来说,它是家产制官僚制。皇帝把国家当作家产,一代一代传下去,这本身是违背官僚制原则的,而官僚制只是皇帝的一种统治工具或手段,因为看到官僚制的高效性,看到官僚制下的官僚与国家之间的非实质性关系——这是有利于皇帝独占国家作为其私产的。对中国古代官僚制理论,贡献最多的是法家,譬如申不害,不少西方的中国学者就称其为中国的官僚制理论家。不过,在传统中国,官僚制始终受到一种力量的牵制,这一力量主要来自儒家。在从战国到西汉的儒、法之争中,一个重要内容就与对官僚制的看法有关:儒家讲亲情、人情,法家则认为,儒家所强调的亲情、人情,以及所重视的家庭、家族,有可能干扰政令的统一和执行,因为,人的一切行动都是要听君主或皇帝的指挥的。从历史看,儒、法争论的结果是各有所得。后来人们常常把中国古代的科举制与现代西方的文官制度相提并论,这并不准确。科举制产生的不是官僚制意义上的官僚,而是一种“反官僚”。韦伯在《儒教与道教》中讲,“君子不器”是儒家的一个理想,而官僚制却要求官僚成为专业技术人才,即成为“器”。所以两者的道不同。现代官僚制总体上与现代中国的国家建设同步发展。在 20 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因为革命,因为大规模的民众运动,现代官僚制在现代中国的发展不顺利。直到 1970 年代前期,即“文革”后期——这是中国现代国家建设的一个关节点,官僚制的建设进入正轨,这也是一个大谈法家的时代,两者并非巧合。改革开放后,官僚制进入迅速发展期。大概有两个原因。第一,与现代经济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有关,如现代企业制度、公司制度,在某种意义上,所采取的组织形式都是现代官僚制。第二,政治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高度动员状态,逐渐常规化、日常化。政治过程的程序化及活动的制度化,都要求官僚制形态。而在根本上, 20 世纪中国国家建设的动力和主题,是与世界其他国家(列强)竞争,所以,追求富强是首要目标,于是不可避免要“现代化”。什么是“现代化”?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韦伯意义上的“理性化”,现代官僚制是其基本形式。所以,改革开放之后,尤其在前期,批传统或儒家的“人情”观、批“人情社会”很盛行,认为人情导致腐败。这体现出当时官僚化的要求很迫切。官僚制在本质上要求斩断人情关系,剥离人际关系。今天舆论普遍反对在现代大学中延续重情感的传统师生关系,表明了对大学的官僚制化的要求。当然,除了这些经济上的或观念上的影响之外,中共本身的影响不容忽视。建国后,它至少也有迅速官僚制化的一面。在某种程度上,这或许是“文革”的一个原因,但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在“文革”后期,其实又回到了官僚制化的老路。政党官僚制化、政府官僚制化,以及由于党和政府在社会中的核心领导地位,由于它们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渗透,出现一种官僚化社会,是不难理解的。马克斯·韦伯(1864-1920)今天,遏制官僚权力的力量在哪里洪涛,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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