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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征帆:脱弃陈骸 自标灵采——曲沐红学研究品论
人物性格、结局,前后基本上是统一的。……后四十回情节已进入描写人物结局与归宿阶段,作者投入的智慧和倾入的感情就愈多。”关于后四十回的研究,是红学研究的一个热点、焦点,有的学者通过现代科技手段比对了其与前八十回的文字,得出后四十回出于曹雪芹之手的结论;有的通过对高鹗为人、为政、为文的研究,也得出了其创作不出后四十回的结论。曲沐先生致作者函曲沐先生对于这样一个红学研究的老问题,却能别出机杼,紧紧抓住林黛玉的“哭泣”、《葬花词》的“哭泣”,分析解读,深入曹雪芹的内心世界和精神世界,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引人思索,有豁然开朗之感。顾颉刚说:“能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在别人不能审量的地方审量。好像一个旅行的人,刚到一处地方,满目是新境界,就容易随处激起兴味,生出问题来。至于那地的土著,他们对于一切的东西都接触惯了,仿佛见闻所及尽是天造地设一般,什么也引不起他的思索力了。”在一般司空见惯以为当然如此的地方偏能发现问题,这就是学能有所成的由来。爱因斯坦更是强调:“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提出新的问题,新的可能性,从新的角度与看旧的问题,却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曲沐先生能在红学研究上自成一家,成果厚实,还在于他能运用恰当的方法。学术研究的过程离不开科学方法的指导,只有科学的方法,才能提高学术论文的研探价值和写作质量。贵州省《红楼梦》研究学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期间曲沐先生与部分代表合影。“用比较方法研究《红楼梦》成为贵州学者步入全国红学论坛的亮点”⑨,曲沐先生就是积极运用比较方法治红的实践者。比较不仅是欣赏的重要的方法,也是研究的重要方法。运用比较的方法,须有一定的知识积累和艺术修养,这就需要多读。《文心雕龙·知音》云:“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故圆照之象,务先博观。”博观,不是乱读,也不是只注意自己那个水平线上的作品,取法乎上,才有最佳效果。歌德说过:“鉴赏力不是靠观赏中等水平作品,而是靠观赏最好作品才能培育成的。”进入新时期以来,曲沐先生陆续在《红楼梦学刊》《贵州社会科学》等刊物发表了《和》《曹操和王熙凤——对其恶与美之品格的认识》《钗黛比较欣赏短缀——阅读与欣赏》《和》等用比较方法治红的力作,这些文章,视角独到,观点鲜明,令人耳目一新,堪称戛戛独造之作。如其论《红楼梦》和《桃花扇》,认为这两部问世虽相距半个世纪,文学样式和描写范围各不相同,但其内涵却有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曲沐先生说,不少论著注意到《红楼梦》和《西厢记》《牡丹亭》的关系,但从创作构思和作品的思想实质来考察,《红楼梦》和《桃花扇》的关系更为直接,更为密切,更为接近。他分别从“问题的提出”“爱情和政治”“侯方域和贾宝玉”“李香君和林黛玉”“两大悲剧”五个方面进行了阐述。绣像新注程甲本《红楼梦》,欧阳健、曲沐、陈年希、金钟泠校注,花城出版社1994年版。他认为,“借情言政”是两部作品最大的也是共同的艺术特色。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侯方域和贾宝玉几乎完全一致,他们尊重对方,将自己放在与对方同等地位;他们的爱情是专一的;他们爱情的双方有着共同的思想基础和斗争目标。在论及李香君和林黛玉时,认为她们的相似处在于:维护人的尊严,追求真正人的生活;与黑暗、邪恶势力的斗争精神;身世的悲苦和爱情的悲剧。《红楼梦》和《桃花扇》都把人生最有价值的东西毁给人看,其悲剧艺术效果是非常强烈的。两部作品打破了中国古典美学“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传统格局,以崭新的艺术构思将中国封建时代的悲剧艺术推向了“悲”的高峰。又如其通过对《葬花词》和歌德长篇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中迷娘所唱的《迷娘歌》的比较解读,认为它们可谓东西辉映,异曲而同工。尽管题材、内容各不相同,但其音响、基调和意绪,均一样荡人心魄,催人泪下,令人断肠。曲沐先生夫妇与台湾大学罗敬之教授于蒲松龄故居合影。曲沐先生认为两只曲子的动人之处,均在于它们的哭泣,都表现出抒情主人公梦醒之后无路可走的悲哀。他指出,《葬花词》和《迷娘歌》都是“爱而哭之”的典范。她们的哭泣,都充满了对青春之爱,对故土之爱,对生命之爱,对人生价值之爱,亦包括对男女之情爱。《葬花词》和《迷娘歌》的哀怨心态是一致的,但是在层次上有差别。《迷娘歌》所呈现的心态,完全集中而止于哀怨,一种缠绵悱恻、无可奈何的隐忍之情使她表现出十分感伤柔弱的女性气质。而《葬花词》则不同,她不仅是悲和怨,不仅有“愤”,更有一种隐隐的诅咒之言和铮铮的抗争之声。从这些论述中,我们“可以见出他深厚的古典文学底蕴……又可见出他丰厚的外国文学造诣。”(欧阳健语)其实,自古以来,关于治学方法的讨论从来就没有统一过。但有一点,不论运用哪一种方法,都必须具备求是的态度。虚荒浮躁这,即使可以获浮名于一时,随着时光流逝,也会销声匿迹。只有求实才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也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这一道理听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到并不容易,小而言之,它要求研究者耐得住寂寞;大而言之,它要求有一种为学术献身的精神。而我们从曲沐先生身上,恰恰看到了这种寂寞,感受到了这种精神。3充溢真情的审美情感曲沐先生与作者在贵州省第四届《红楼梦》青年文化论坛上合影。曲沐先生曾引朱光潜的话说:“论说文如果要写好,也还是要动一点感情。”曲沐先生的治红论文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我们知道,文学鉴赏是人们在阅读、研究文学作品时所产生的一种披文入情、动情关照的精神活动,在这种活动过程中,研究者会对文学作品中所创造的艺术形象、艺术意境进行感受、体验、领悟、理解、玩味,得到赏心悦目、怡情养性的审美享受和思想认识、道德情操等方面的教益。文学鉴赏中的审美情感,是鉴赏者在文学作品人物形象、情景、意蕴的刺激下唤起的一种特殊感受和体验。审美情感在文学鉴赏中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动力,是文学鉴赏活动中最活跃的心理因素。鉴赏根源于情感需要,满足的也是情感需要。鉴赏者在对艺术形象的直观领悟中,“意与象通”,激发起情感活动,从而关系作品中人物的前途和命运,体验他们的痛苦和欢乐,因此会象喜亦喜,象忧亦忧,产生喜怒哀乐的情感变化。因此,鉴赏
郭征帆:脱弃陈骸 自标灵采——曲沐红学研究品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