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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掉的门牙,爱吵架的奶奶,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单读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 作者:华军  来源:华军资讯  发布时间:2019-2-24 21:19:19

原标题:磕掉的门牙,爱吵架的奶奶,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单读今天给大家推荐单读“新青年计划”第十二篇文章《炒米记事》,作者金十安。这是一篇非虚构的回忆性文章,讲述了我们期待已久的真实故事。作者从她的童年记忆开始娓娓道来:夏天的蝉鸣、奶奶做的吃食、磕掉的门牙……叙述的不过是琐碎日常,却历历可见岁月神偷的影子如何投射在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轻快的童年回忆因为它的过去式而叫人读来哀婉。异乡成为祖辈的埋骨之地,在炒米时严阵以待的稚童也已经长大。长大了有什么不同呢?或许是被坚硬的炒米粒嗑坏后槽牙后不能再哇哇大哭,而是吐出血水望着镜中不再年轻的自己隐忍掉泪。作者说:“一晚,感冒觉浅,空气中弥漫着鼻塞导致的粗笨呼吸。闭眼,我游荡漂浮,走进一个熟悉的所在,与过去重逢。在肆无忌惮的年月中,只是简单的奔走跳跃就能从心底漾出层层的暖意。即使摔倒、犯错、被责罚也可以被轻易拂拭去。那笃定的安全感,许是知道日子还长,许是身上还牵绊着几缕关爱的目光。大梦一场后,胸闷发汗,睁眼满室黑暗,惊觉到许多人已纷纷逝去,裹挟而去的还有孩童的翻滚欢笑和隐蔽的思考忧愁,徒留感伤。疲倦的原身继续在庸碌生活里投入存续的热量。而过往的一段灵魂被分割在记忆深处。所幸凭借码字——这份在鸡毛蒜皮的日常背后残存的执念,他们得以一一重现。”《炒米记事》金十安幼时我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我妈某次休假回去看我,进屋就发现一岁半的我正揪着带屎的被角啃得贼香,不禁啧啧感叹,这娃真是啥都能吃,好养活。也许托我胃口好的福,当时自制的食物,现回想也是难得的美味。我最爱炒米。汪曾祺先生曾追忆炒米的家常,说通常应急之用,“说不上什么好吃”“和家乡的贫穷和长期动乱是有关系的。”而于我是类似零食的存在,直接抓起一把塞入嘴巴, “吧唧吧唧”酥脆清甜。一奶奶是商户长女,幼时读过私塾,能写会算。每日晨起,用木梳细细打理过每根银发,再用两个黑夹子别在耳后。衣服也平整妥帖,从未有狼狈的时刻。只是年轻时为了养家,常等孩子安睡后点着煤油灯熬夜赶制衣物补贴家用,所以视力不大好。我分析那床带屎的被子可能是我蹬掉后,奶奶帮我搭在脸旁的。爷爷年青时走南闯北地采购出货,刚任为天门生资公司经理,就遇到文革被打成走资派,受不了冤屈从楼上纵身一跃,奶奶赶到汉口把他接回家。自我记事起,爷爷谨言慎行,读书看报不离时政,就算想打听点江湖的奇闻异事,他也闭口不言。我猜想他早年叱咤风云的锐气可能在那一跳中带走了。炒米对于我如同玩乐,其实是个大工程。爷爷已早早定位“我就是个打下手的,不要指望我哟。”他只负责些体力大难度低的工作。如从阳台取出特制的直径大约 1 米 5 的铁锅,擦拭去尘。奶奶会提前把糯米洗净入盆、并用温水泡上整日,水沥干入甑蒸熟,倒在簸箕中摊冷,盖上布罩等米阴干。开火前,有点忘性的奶奶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如点将一般将物品数过一遭,装阴米的脸盆、撮阴米的茶瓶盖、搁簸箕摊炒米的架子、沙撮和组子都各安其位,方松一口气,点点头,准备上阵厮杀一番。转眼一看,我也守在旁边,顿觉得碍手碍脚,挥挥手哄我“小伢去后院玩啊!”后院是爷爷单位,一间间红瓦三角顶仓库并排而立,墙壁上刷着“安全生产,防火防潮”的红字,里面放置最多的是木材,粗粗的根根叠放一起,可以从下往上的攀爬。混着油漆松香的气味,偶尔能听到蝉鸣,爬到最顶端,淌着汗、踹着气、躺倒、看着三角屋顶,是我童年乐趣所在。但平时得空就溜出去的我此时有如看到武当七侠已到位、真武七截阵即将大成,正是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肯撤退。“嘭”地一声,火苗闪现,奶奶说“炒米炒泡要火旺。”锅里倒沙,待火势一旺,奶奶左手拿沙撮,右手握组子在锅中把阴米翻动,如同太极宗师在圆形炒锅中来回比划着,举重若轻的韵律感,几秒钟后锅中浮起一片雪白。奶奶又念到“眼要尖,手要快。”,熟练地用沙撮把炒米拦入锅心,把炒米撮出倒入簸箕中。爷爷在旁边候着,数数并解说,“一,二,三……只能撮三次啊,超过就是手艺没过关。”“没过关,那你来来来!”爷爷又低眉敛目,不吭声了,默默把仍旧烫手的炒米中的砂粒和碎米清除,再快速地放入袋子,通常裹上好几层。我在旁张望着,配合这种节奏也跺着脚,实则很闲但嘴里忙碌地叫着“快快!”把铁盖抓在手里,待爷爷捆紧塑料袋,塞入铁盒,便“哐啷”一声盖住,大功告成!有时我也会趁机捞上一把刚出锅的,热乎乎的塞进口中,青蛙一样对着斜上方,嘴敞开哈着气,等他凉些,再慢慢咽下。爷爷看不惯我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训我“馋虫上身啊,别人不晓得还当是我饿着你了哦!”奶奶肯定地说“这还不是踏了你的态。”爷爷奶奶家的日子太舒坦,我尚未生出留守儿童的阴影,就被接回到荆州上学。某日,我从后院玩回来,饥肠辘辘,洗干净甩着手,大喇喇问奶奶吃啥。妈妈坐在一旁偷摸观察我,看了好一阵,电视剧里血脉相连产生的心电感应并没有出现,难过得抹着眼泪。奶奶安慰说“现在就跟小猫小狗似的!喂熟了就好啦。”妈妈一听,眼泪汪汪的狠狠地摸了摸我的头“只认吃的,不认人哦!”二到荆州过了几年,我家赶上福利分房。房子都是灰白的立方体,兵营般整齐划一,无趣的很。好在分在一楼,按当时福利分房时代的民谣“一楼好喂鸡,二楼少爬梯,三楼四楼风光好,五楼好晒衣。”我家便用红砖隔个院子养了六只鸡,院内还有个小花坛(其实就是把土堆高一点)栽了几根绿葱,这是怎么共存的,难道鸡不吃重口味吗?回想起来是个迷。房子宽敞了,爸爸接爷爷奶奶过来小住。奶奶很钟意这个小花坛,她在天门老宅阳台上养了满满当当的月季迎春,走时正是春季,热闹缤纷,万分不舍。奶奶反复强调花坛交给她打理,“要不是冲着这个花坛,我是懒得跟你们过的。”爸爸赶紧表态“晓得,好啦!”奶奶把满腔热情交付给了花坛和厨房,如张三丰闭关创立太极开武当,她制作食物因时制宜,越发精湛。春节前夕,起油锅炸花馓、麻花,再捏个肉丸、鱼糕;初春时分,去江边采摘地米菜,包春卷正清香可口;入秋,藕刚上市,趁还甜脆,做个藕夹最为适宜;平日腌萝卜黄瓜,偶尔做个米酒,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现在想来都口水直流。养鸡就有了稳定的鸡蛋来源。家里首先保证我每日一蛋。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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