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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掉的门牙,爱吵架的奶奶,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单读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 作者:华军  来源:华军资讯  发布时间:2019-2-24 21:19:19

饺子,她告诉我他们以前过什么节都吃饺子,我也感觉每次吃都像在狂欢。多样的菜式和丰富的口味打开了我的味蕾,我亦不需要就着炒米来想象天南海北的美食。我成了叛徒,乐不思蜀。等手上渐渐有了零用钱,就变本加厉地不好好吃饭。学校门口的零食也多了,坐在教室里老远都能嗅到臭豆腐浓郁的香味,口水偷偷咽下去,放学后吃上一碗,一元钱四块,浇上多多的剁椒酱,狼吞虎咽。回到家连饭都懒得吃。到夜里上吐下泻,当吐出黄胆时,胃缩成一团,我才知道吃着再香的玩意儿,吐出来也是苦的。六在医院打了三日吊针,我血管极细,护士常常要多扎几针才能探明方向。奶奶拄着拐杖,被爷爷搀扶着到医院看我,过抚我流淌过药剂已有点青肿的血管,厚厚老花眼镜泛出雾气,“造孽呦,给学生尽喂些垃圾。”我眨巴着眼,有气无力地说:“奶奶,我想吃炒米了!”周末惯例地吃饭后,奶奶将一个方形铁质饼干盒塞在我的手里,说这次是爷爷做的,要我抱回去慢慢吃。原来,他们用菜锅尝试着又做一点炒米。那口大铁锅遗留在天门老家的阳台上,就算在也操持不动了。好在阴米不需要再从糯米制作,菜场直接买来。用菜锅炒制,一次份量较少,要连续翻炒几次,才能装满一盒。爷爷手指轻磕两下铁罐,强调“我是赶鸭子上架,你奶奶这劲只能留着动动嘴啦!”我抱着铁盒下楼,有点沉,走两步间隔地抬腿拖一下底。奶奶站在楼梯口,使劲剁脚,一遍遍唤醒着楼道里的感应灯,不让我有一刻置身黑暗中。我站在一个拐角,从中间方格的空间向上看去,奶奶的衣角和浅浅的影子从铁杆的缝隙中冒出来,我喊到“回去吧!我快走啦。”没有应答,奶奶探出脖子,看到我头起的姿势,突然掀开黑底红花的棉袄,从内口袋中掏出几张钱,顺着空档往下一抛。纸币如电影慢镜头一般在蜿蜒楼梯间回旋漂浮。我盯着纸币,追赶,拾起,是两张十元的。再回头,奶奶的影子好像已被吞噬在螺旋的尽头。如今,爷爷奶奶的身影消散在我的生活中多年了。他们随我家的搬迁离老家越来越远,最终日益衰老不能返回,武汉成了埋骨之地。虽然商品经济提供了采买的便捷,可惜年纪越大口味越顽固,对新鲜事物的兴趣越小,劳心掏肺惦记着味道已无处可寻。炒米的手艺到父辈就大抵失传,也托人从家乡寄来炒米,都不尽如人意。我亦无从如奶奶一般辨认是手艺生疏或是米不够好了。一次,炒米不够酥脆,如同嚼砂,硬米在咀嚼时掰掉刚补的半颗后牙,我吐出残渣血水,恍惚中这幕似曾相识。抬起头来,对着镜子一张老去无趣的脸和空荡荡的四周,疼得掉下眼泪。编辑丨蕴晨图片来自《岁月神偷》剧照▼▼童年的炒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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