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单向波动历史已结束

2014年八月以来，人民币汇率一改前几个月持续贬值的趋势，出现强劲反弹。6月份，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1517，小幅上升5个基点，这是中间价连续第四个交易日出现攀升，并刷新一个月高点。自8月7日开始，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由6.1681升值至6.1517，升值幅度达到164个基点。此轮人民币逆势反弹引起了市场各方的关注，对于人民币汇率未来一段时间的走势也出现了诸多的争论。但我们能够从人民币汇率此番反弹的原因中发现，未来一段时间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加剧、小幅升值趋势仍将持续。人民币此次的逆势反弹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央行正逐步退出常态化外汇干预，从而使得人民币双向波动成为可能。8月8日中国人民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马骏与8月10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均在公开场合表示央行正在退出常态化外汇干预，只在汇率浮动超过规定区间、资本项目有较大不平衡及金融市场出现危机等偶然情况下才对外汇市场进行干预。周小川更是表示将进一步扩大金融业的对外开放，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浮动幅度由1%扩大到2%。随着央行逐步退出常态化外汇干预，人民币汇率将逐渐结束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人民币汇率单边波动，双向波动将会成为常态。除了央行政策变化带来的汇率调整空间外，人民币汇率此次逆势反弹主要受到三方面因素的推动：宏观经济趋稳回升、出口增速强劲以及境外资金大举流入。首先，六月以来随着包括定向降准在内的一系列微刺激经济政策的实行，政府对于保增长的政策逐渐明朗化，宏观经济将在短期内逐步回暖。二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速升至7.5%，比一季度加快0.1个百分点，多项经济指标呈向好态势，结束了一季度的放缓局面。根据中国国内经济指标景气指数结果显示，国内消费景气指数继6月调查结果后继续回升，就业率景气指数也出现回调，从6月调查结果上升到6.52。与此同时，作为衡量制造业景气程度的一个重要指标，最新公布的7月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 I）为51.7%，比上月上升0.7个百分点，为今年以来最大升幅。截至7月制造业PM I已连续5个月回升。中国宏观经济的预期逐步被提高，下半年随着一系列政策红利逐步显现，宏观经济将逐步企稳甚至出现回升。宏观经济趋稳回升使得贬值的基础不复存在。其次，七月我国进出口总值2.33万亿元人民币，增长6.4%。其中，出口1.31万亿元，增长14.1%；进口1.02万亿元，下降2.1%；贸易顺差2919亿元，扩大1.7倍。这一增速远高于之前各方对于中国出口增长的预期，这也就意味着人民币汇率在未来的走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国出口市场的发展。此次中国出口的超预期增速可能源自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由于国内一系列出口激励的微刺激经济政策的推出，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出口的增长；另一方面，欧美经济逐渐回暖导致国外市场需求得到提升，促使了中国出口的迅速增长。此次出口数据的一个特点在于出口实现了迅速的增长，但进口却不升反降，这表明在国内市场需求并没有明显提升的情况下，欧美市场需求的拉动效应可能是此次出口提升最关键的因素。因此，中国出口能否在下半年持续快速增长，可能更加取决于国际市场的正面因素能否得到稳固。美联储在公开市场委员会声明中指出，美国经济活动在二季度出现反弹，劳动力市场进一步改善，失业率继续下降，美国经济回暖的迹象较为明显。在这种乐观的判断下，美联储正逐步退出QE，但同时加息的预期也逐步增大。但是，从美联储最新的动态来看，加息并没有在美联储形成共识，美联储副主席费希尔就公开表示对美国经济复苏的悲观情绪，因此在下半年可能都无法实现加息。欧美市场的积极因素很可能推动下半年中国出口实现进一步快速增长，从而推动人民币汇率进一步实现小幅升值。最后，随着人民币汇率的走强，大量国际资金进入到中国市场，尤其在近期迅速拉动了中国股票市场。据监测全球资金流向的EPFR最新统计，7月24日至30日流入中国H股、红筹股和沪深两市的资金，由前一周的净流入1.4亿美元劲升至21亿美元，创2012年底以来的最大单周净流入，且已是连续8周资金净流入。国际资金进一步涌入中国不仅导致下半年热钱管控的压力增大，而且更进一步的资金流动也将推动人民币汇率进一步走强。从总体上看，随着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逐渐完善，央行退出汇率常态管理，人民币汇率单向波动的历史已经结束。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将成为常态。虽然人民币汇率除了基本面还有很多因素能够影响其短期表现，但不管从宏观经济的整体走势来看，还是从出口市场的预期来判断，人民币汇率在中长期将会在双向波动的过程中逐步实现小幅升值，这一趋势很可能在下半年成为主导。（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