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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征文|那些年,我在中印边界的坚守
。一年365个日日夜夜,都是寂寞、孤独陪伴着边防战士,这是另一种无声的折磨和考验!我们的家信和报纸,一年只能看到一两次,因为通往边防哨卡没有正式公路,加上多半年大雪封山,每年通往前沿哨卡的车就只有一两趟。所以每当边防战士看到上山的汽车到来时,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欢呼雀跃!第二个变化是各个哨卡住上了棉帐篷,取暖用的煤炭换成了焦炭。你可知道,在终年积雪、全年平均气温在零下20度以下的风雪高原上,常年睡在单布帐篷里的滋味吗?第三个变化是置换了炊具。为解决边防战士吃不上熟饭的问题,每个连队配置了一套汽油炉子和高压锅。在海拔5000米以上,水的沸点不到80度,因此普通锅在高原上煮的面条、蒸的馒头只有七成熟,长年吃这样的“夹生饭”,致使边防官兵们各个都患上了肠胃病。高压锅既可以做米饭,又可以下面条、蒸馒头。只不过用高压锅下出来的面条熟是熟了,但却成了糊糊面;用它蒸出来的馒头虽然也能熟,但却死硬死硬的咬不动,吃下去难以消化。第四个变化是每人配发了一床鸭绒睡袋,着装配成了“四皮一筒”:皮大衣、皮帽子、毛皮鞋、皮手套,外加一双羊毛毡筒。因为穿毛皮鞋站哨会冻坏脚的,只有毛毡筒既能防雪水渗透,又能抵御寒风侵入。在海拔5000米以上空气中的含氧量不足正常值的一半,1967年的一个夏日,在岔沟口总卡午休后,我在炊事班的帐篷里听到连部的集合哨声,就跑步赶到距离不足20米的连部去集合,结果跑了不到十步就因为缺氧晕倒在半路上不省人事了。从此我就得了个“晕厥症”,它一直伴我到老,而且越来越严重,这也是我的“昆仑纪念品”。1964年春天轮到我们连上山换防。一上山我的高山反应就很强烈,并且断断续续一直不见缓解。我一直坚持到65年过完春节,眼看全身浮肿呼吸困难,已处于危重状态。这时贲金录来到了总卡,他本来在海拔6085米的河尾滩当摇机员,因得了高原高血压,便回到海拔5000米左右的总卡。这时通讯连就有我和贲金录两个人需要送下山治病。但是连里的给养员无人接替,因为再过两三个月就要换防,连队价值几万元的储备物资都在给养员手上经管。贲金录到总卡后血压有所下降,他原来也是炊事班的,对连里的储备物资比较了解,于是连里经过权衡,决定让贲金录接替我的给养员工作,先送我下山治病。由于我病情比较危重,康西瓦医疗站专门派了一辆救护车、一个专职医生,把我直接送到山下152野战医院救治。1965年3月我在152医院治疗了一个月,体重从137斤降到105斤(消肿),出院后回到皮山老营房休养。转眼到了换防时间,连里考虑到我对哨卡物资熟悉,决定让我再上山移交哨卡物资。我5月1日接到贲金录写给我的信说:“你刚出院身体尚未恢复,就别上来了,我保证把卡上的物资交接好!”但当我按照连里的决定上山,5月5日到达康西瓦时,他已经埋到康西瓦烈士陵园了。贲金录,是和我同期从兰州入伍的亲密战友,他比我小几岁,牺牲时刚满20岁。他父母早亡了,是跟着姐姐长大的。当年,为了实现保家卫国的夙愿,他不满18岁力争入伍当了兵。在两年多的军旅生涯中,他因军事训练等工作成绩突出,曾受到连里的嘉奖。在1964年上山守防时,他主动担任了通信连最苦的摇机员,争取到了全防区最高的哨卡河尾滩哨卡。在连里讨论他和我的去留问题时,他主动请缨留下。听说他是和战友们打牌时,把一把赢牌打出去,高兴得喊了一声,就倒下去再没有了回声。他的遗物是我亲自整理寄出的,他姐姐给我回了封信,信纸上斑斑点点尽是泪痕!从客观上说,贲金录是替我牺牲的。他不仅是我的亲密战友,而且是我的救命恩人!至今,他的照片仍然镶嵌在我影集的封面上。贲金录永远活在我的心里!1966年初夏,我们连又一次换防上山。这次上山我患上了高原胃溃疡,常常胃疼得寝食难安。我一直坚持到1967年的7月2号,当夜我的胃倒没有怎么疼,但总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彻夜未眠,天快亮时跑出帐篷去解手,就感到头晕恶心,接着吐了两口,我一看是血,便昏昏沉沉走回帐篷。因当时感到有点口干,便在火炉上烧了一杯开水喝下去后和衣而睡了。等到天亮时指导员蒲德生发现血迹,便挨个儿巡查到我的床前,看到我鞋子上有血迹,急忙把我送到防区卫生所,医生对我进行紧急抢救,刚一挂上吊针便出现了大出血。我一阵恶吐,吐出的都是鲜红的血,地上、墙上、床上,到处都是血,足有大半洗脸盆。病历上记载这次我失血2000毫升,血压降到30mm汞柱,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团里动员总卡全体官兵为我输血,包括我的连长和指导员。听说经过血型检验,有九个人为我献了血。可惜至今我还不知道,是哪九位战友为我输了血。你可知道,在风雪高原上每个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此时此地为他人献血那是舍命啊!当时我们的团长张昌奎亲自坐在我的病床边,一边组织现场抢救,一边给山下152野战医院发电报,要求医院紧急派人上山抢救!我是一个普通士兵,张团长和我非亲非故,我以前从没有跟他说上过一句话。只因为大家说我工作踏实公道,不怕吃苦,不怕危险,他就亲自守在我身边组织抢救。152医院派出三个医生两个护士连夜赶到岔沟口,那些医护人员因为高山反应,一边呕吐一边为我治疗,他(她)们花了一周时间,才把我抢救到了山下医院。当我离开总卡卫生所时,团卫生队长刘昭瑞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命是保住了。生命来之不易,你要保重啊!”在那远离亲人、人迹罕至的莽莽昆仑雪原上,这舍命相救的恩情,让我终身难忘!1970年冬天部队在南疆皮山搞野营拉练,一昼夜连续行军150里路,并且露宿在戈壁滩上,十多天下来我又一次突发胃出血。不久,师里收到了新疆军区的调令,调我到乌鲁木齐工作,我才依依不舍离开了边防团。后来我去西安陆军学院学习三年,回到乌鲁木齐陆军学校做政治经济学教师。1987年百万裁军,我转业到南通市委党校,和妻子一起带着两个上高中的儿子到了江苏南通。在我的带动下,1971年堂弟马德昌到最艰苦的工程兵当兵;73年我弟马志昌到原47军当兵,荣立三等功;74年我侄子马家禄到铁道兵第10师当兵,吃苦耐劳当了连长;侄子马家有80年当兵。成长为特务连班长,是全连武打功夫冠军。他培养的战士参加了中越反击战,立有大功。我孙子叫马岳,当初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像岳飞一样精忠报国,像昆仑山一样志存高远。如我们所愿,岳儿正在努力实现自己保家卫国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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