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疯狂铁路”到“独立快车”（行走一带一路?记者手记）

前些天，我们乘坐了蒙内铁路列车，当地时间下午2：30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出发，晚上7：20就到了480公里之外的蒙巴萨。一路上，放眼望去，敞亮的车窗外满是绿色，草原向天边延伸过去，远处青山如黛，云卷云舒，美不胜收。列车经过查沃国家公园时逐渐放慢了速度，列车员提醒乘客们欣赏窗外的美景。长颈鹿、羚羊、斑马……每次发现隐藏在树丛之中的野生动物，乘客们便发出阵阵欢呼。这些动物信步悠悠，在广阔的天地间吃草、撒欢。待到列车就要驶出公园的时候，山坡上出现了数百头大象，大家兴奋地叫了起来，赶快拿起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是一段轻松惬意、舒适快速的列车旅程，如果谁想细品蒙巴萨到内罗毕之间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蒙内铁路上的“独立快车”便是最好的选择。是的，肯尼亚人把这些中国制造的列车称为“独立快车”。我的思绪回到去年5月31日――那天，蒙内铁路开通了，在蒙巴萨港口活动仪式现场，当地老百姓身着盛装，载歌载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记得肯尼亚总统肯雅塔深情地说，蒙内铁路实现了肯尼亚人民100年的梦想，并将开启新的100年发展之路。100多年前，英国殖民者在东非修建了“乌干达铁路”，从蒙巴萨延伸至乌干达境内，目的是在非洲攫取更多的资源与财富。这条铁路的外号更出名――“疯狂铁路”。2400多名当地工人在施工过程中失去了生命，平均一公里就是一条人命的代价。“100多年前，殖民者用皮鞭驱赶我们修建了一条服务于殖民体系的铁路；今天，我们肯尼亚人独立自主地用自己的双手修建了一条服务于本国国民经济发展的铁路。这就是最大的不同！”在肯尼亚官员们看来，蒙内铁路的重要意义不言自明。在内罗毕市内，如今还能看到百年前英国殖民者修建的窄轨铁路“遗迹”：破旧的铁轨旁荒草丛生，早已被时光所遗忘。而在不远处，高大现代化的内罗毕南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蒙内铁路的终点站。旁边则是东非最现代、规模最大的集装箱内陆港――内罗毕内陆集装箱港，满载货物的集装箱由此发往肯尼亚各地。古老与现代，历史与未来，伤痕与期望，时代的进步在此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从内罗毕坐火车到蒙巴萨需要一天多的时间。我跟家人匆忙赶上拥挤的火车，第二天早晨阳光照射进车厢时，我们终于到了蒙巴萨。我一直记得这样的画面。”肯尼亚官员克里斯向记者讲述曾经的铁路故事。在蒙内铁路的列车上，我还遇到了政府采购员穆特吉。他说，旧铁路已经成为过去，现在肯尼亚人民有了更好更新的火车，人们正在爱上坐火车出行。丹麦女作家凯伦?布里克森的《走出非洲》一书开头写道：“我的非洲庄园坐落于恩贡山麓，海拔高达六千英尺。”书中描绘了美丽的非洲，然而当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只是书中的佃农。采访的这几天，我也来到了恩贡山，一条4.5公里长的隧道正在修建，未来内马铁路（内罗毕至马拉巴）将从这里穿过。我看到，中国工人与肯尼亚工人一起在隧道里施工，他们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们正在用双手建设这片古老的土地。恩贡山麓的草原依旧绮丽，一如书中所述一般，只是故事变了：勤劳的中国建设者同非洲伙伴一起，用双手让东非高原旧貌换新颜。就像肯尼亚歌手苏迪所唱：“朋友你要知道，蒙内铁路经过我家乡，从海滨到恩贡山，绵延数百公里。我的家乡啊家乡，像在梦中一般靠近我。朋友你看，老地方架起了新桥梁，亲眼见证这奇迹，心情多舒畅。我的家乡啊家乡，焕发新容颜。”